字体:大 中 小    
		护眼
    	关灯
	上一页
	目录
	下一页
	
		  		第九章  (第3/4页)
,阿姨,你呢?”    “我想回去。”    小川不语。    “你们大可以落地生根,重头再来,我却恋恋过往,不能自己。”    小川忽然问:“主要是因为董则师吧?”    “是我令他失望,我不是持家好手。”    小川说:“我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只要志趣相投    程真笑起来“过十年我们再谈这个问题,你会比较明白。”    那一夜,程真一个梦接住另一个,清晨醒来时只得四点半。    有工作的时候她从来不做梦,累得一倒在床上,脑筋完全休息,现在想起来,不知多好。    她不是闲不下来,但此刻不是时候,现在唯一可以医好她的,不过是一份忙碌的工作。    她叹口气,拨电话给刘群。    刘群真好,二十四小时都维持清醒。    “刘群,工作如何?”    “同事走的走,死的死,七零八落,身为编辑,巧妇难为无米之炊,十分不堪。”    “为什么不训练新人?”    “从前我也问过这个问题,现在才发觉这一行的人才可遇不可求,不是在大学文学系可以随时找得到,换句话说,干文艺工作还须天分,不是会写字会画版便胜任有条。”    程真笑“你总得试一试。”    “怎么不试,几乎握住他们的手教他们写。”    “要随年轻人自由发挥。”    刘群叹口气“你回来看看就明白了,事非经过不知难。”    “我这就回来。”    “只闻楼梯响,不见人下来。”    “我回来帮你。”    “此刻报馆的路线、方向、立场,都与从前略有修改,你可以适应吗?”    “我需要一份刻苦耐劳的工作。”    “到我处来做家务助理吧,程真,今日做记者不比往日,文字要较从前收敛,措辞转弯抹角,观点模棱两可,你受得了吗?”    “刘群,”程真讶异“受不了的好像是你。”    “是,我也决定退休。”    “什么,”程真大吃一惊“我还以为你会死在岗位上。”    “不,我已预备退下来写回忆录。”    “你要到哪里去?”    “新加坡。”蕉林椰雨,好地方。    “几时?”程真怔怔地问。    “快了。”    “那我怎么办?”    刘群忽然狰狞地笑“你像所有忘恩负义的人一样,回不来了,哈哈哈哈哈。”    “新闻界真的打算大撤退吗?”    “才怪,许多人磨拳擦掌预迎接新纪元,程真,人各有志,你我老了迂腐了,有包袱,想不开,故不得不退下来。”    程真黯然“是,在任何情形之下,都有人见风驶柁,如鱼得水。”    “连我都说混不下去,就有点艰难了。”    “刘群,你过来,我照顾你。”程真豪情大发。    “呸!你以为我是赵小川?一笔学费,两套衣服好过一年,你想养活我?要掘多儿个金矿,否则当心你整家都应付不了。”    程真微弱抗议“我是好心。”    “听说小川生活得不错?”    “年轻人,什么地方都看得到风景。”    “你呢?”    “同董昕分手后情绪低落,毫无寄托,白天像做梦,晚间似游魂,情况不妙。”    “怪不得想回来投身工作。”    “我真怀念打开报纸,看到自己的专栏登在头条上的兴奋感觉。”    刘群忽然说:“这话是不是你带头讲的?太好的事永远不会大长。”    “是,是我。”    刘群叹口气“我们已经够幸运,我从事本行已有二十年,已经够好够长。”    说完之后,她静静挂了电话。    程真情绪更加低落。    天亮了,走到窗口一看,发觉是个大雾天。    船只纷纷响起号角,此起彼落,闷纳地呜呜,似迷路的孩童呜咽。    程真站在窗前良久。    忽然看到雾中冒出一张面孔来。    程功!程真露出笑容,这是她此刻最想看到的人。    她连忙去开门。    门一打开,却不见人,程真摹然吃惊,怎么,又看错了?精神真恍惚到这种地步?    “mama,”程功的面孔又自雾中出现“你昨天忘记取信。”    程功到屋里,脱了外套,开始做早餐。    “小川还在睡?”    “别吵他,每天晚上写功课到深夜。”    程功笑“又一个忍辱负重、有扬眉吐气情意结的华人学生,外国同学老是不明我们何以拼死命苦读,叫赵小川去现身说法至好不过。”    “你今日来是为了小川?”    “不,”程功斟咖啡给母亲“小川说有人騒扰你,要不要搬家避一避?”    程真半晌答:“要找,一定找得到我。”    没想到程功十分了解“是呀,搬了也找得到,为何不搬?”语带双关。    程真黯然“很久没见到他了。”    “多久?”    “我不复记忆。”    “圣约翰一行之后可有见过?”    “那是最后一次?”    程功意外“那么久没见面!”    程真黯然“所以,此事已告结束。”    程功不出声,可见她同意此说。    程功抬起头,想了想“无论何等样结局,都比结婚好。”    程功讶异“连你都这么想,你不日可是要结婚的呀?”    程功笑“婚姻生活十分适合我,我一辈子都没有一个安定的家,只要达到目的,我会心甘情愿牺牲妥协,别人不会那样委屈。”    程功是少数对生活全然没有幻想没有憧憬的少女。    她说下去:“我已开始与汤姆谈论婚礼细则,像草拟合同一样,十分烦琐,我几次三番不耐烦,可是不讲清楚,只怕日后吃亏,故不嫌其烦,事事列得一清二楚,许多女子在婚
		
				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