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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三章  (第5/5页)
似乎很忙?”她忽然不知说什么好。    “嗯。”他道,有些冷淡“外面出了些事情,我前几日都不在宫中,昨夜才回来。”    “我…”    他打断她:“戈舒还好吧?”    “她很好。”    “你…的身子似乎也好了很多?”    她点点头:“其实,我们母女能够平安还要多谢你,这几日找你也便是为了这件事…”她低下头,不安地将手交握在膝上“还有…打搅这么久,也该是我们向宫主辞行的时候了。”    他好半天没有吭声。    “这便是你谢我的方式?”话一出才觉嗓音暗哑。    她抬头,看着他按捺怒火的模样,不禁微微发抖,但仍坚决:“是你自己许下承诺,只要我不死,无论什么要求你都会答应。”    “我还道你会把这句话当成是在梦中听到的。”他嘲笑。    “生死关头,怎么会是梦?”她温和道“我惟一的要求便是想请宫主放过我们。”    “我放过你,谁来放过我?”他置下书册,踱了过来,身影以一种凶煞的姿态覆住了她。    “宫主是一诺千金的人。”    他笑,眼中却全无笑意:“这千金,我不要。”    她站了起来:“你想反悔?”    “我不能吗?”    “你不能。”她凝视着他“原本我是感激你,但你若要强留我在这里,失掉的不仅是感激之情,还有我对你一辈子的信任。”    承诺随口说出,又随口反悔的人,她怎么能给予信任?    然没有信任,人又怎么相处一辈子?    他默然。    她已经给出了选择:留下,形同陌路;离开,海阔天空。    “你…”望着他突然之间伸来的手,她偏头要痹篇。    手自她发上掠过,他缓缓将掌心摊开在她面前。    一片枯叶。    “冬天到了,树上便留不住叶子了。”他笑了一声“是我自己说过的糊涂话,我能怪谁?你想走,便顺了你的心意吧。”    “谢谢。”两字难以描绘她的感激与喜悦。    “你在紫微垣宫先住几月,开春后我再替你安排下山。”    她微愕然。    他拾起她的一络长发在指间把玩抚摩,发顺滑柔软如黑丝,光泽浓丽。他微微笑道:“冬日山中冰封积雪,下山是很费工夫的事情。况且,戈舒才出生没多久,断不了奶,最怕乏人照顾。你过些日子再离开,等天暖和起来,她的身骨养壮了点,你们谋生计也容易些。”    她想想使点了点头。    瓣舒的奶水也的确是件麻烦事。    “宫主若忙的话,容我先告辞了。”她不着痕迹地扯回自己的发。    他嘲道:“目的一达成便要溜走,你也太不讲情理了些吧?”    她脸上有些红,因为不愿与他牵扯,她抱的的确是这种心态:“宫主事务繁忙,我自然不敢多叨扰。”“月重天的后人,应该也精通五行八卦之术吧?”    “稍有涉猎而已。”只不过是略知皮毛,她哪敢自称精通。    他笑了笑:“闭着眼睛走水迷宫,自诩高人的傲气呢?”    这一提又难免让她想起不快的往事:“那只是运气。”    “既然这样,你的运气倒能让我借用一次。”他走回到书案后,朝她招手“你过来瞧瞧这两处地势。”    案后竟有一个巨大的沙坑,凸凸凹凹堆砌成山河缩影。    “这是远州西南地貌,蓝丝线代河流,绿丝线为密林…大霜河从远州西部千里流淌到紫微垣宫北山后野林草场…这里…你看两地有什么相同之处?”    她摇头:“我对地势构筑一窍不通。”    “无妨。”他看她一眼“你只要告诉我,如果要你在这两处布阵,你会怎么做。”    她沉思半晌,接过他递来的木枝石子,在沙上摆弄起来。    不一会儿,两处出现了两个生死门恰恰相反的迷宫。    “怎么会这样?”她怔了怔,自己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。    他却朗声笑了起来,兴冲冲地拉她到案前坐下,一手扫掉了所有杂物,将一轴图纸抽开,轴骨碌碌地滚向另一头,一张长达十来尺的地图尽现在她眼下。    “啊?”    “这就是你在远州布下的阵,只不过你的一根木枝、一颗石子都是十倍,乃至百倍千倍的兵力。”    “哪北山后的呢?”她吓了一跳。    他淡淡地哼了一声:“只是几个跳梁小丑,凭借阵法搅得宫外十几日不得安宁,一旦破了他们的阵,他们的远州老巢也难保了。”    “这阵不是不能破,而是不好破。”    他转眼向她。    她咬住了唇。这办法她见父亲月重天用过,当时只是演练兵法就死伤难免,如果真的动了刀枪,怕要死尸成山、血流成河。    “怎么,有什么为难的?”他问。    她迟疑。    “嗯?”    “宫中能人异士应该不少,破此阵对宫主而言应该不是难事。”    “这不难事倒累得人好几日没得安睡。”他嘲笑“若有人破得了,我何必求助于你月向晚?”    “那宫主倒是过于看重我了,恕我也无能为力。”    “不准走!”他一把捞回她的腰肢“我最恨你这一点,撩拨了人却游移不定,好像世间最无辜的人就是你。明明胸有成竹,却该死地装模做样一副心软模样!破阵是迟早的事,晚一日破,死的人便更多。”    “我不是不忍心破阵,而是破这个阵我能想到的只有下下策。”她叹一声“下下策,你还要听吗?”    “没用过,怎么知道不是好策?”    “破它…要用人作盾、身为刃。”她道“这种死法是最没价值的,而且百人中能生还的只有一个。”    他眉眼间波澜不兴,支手按在图上,塞给她朱砂笔:一破了阵就是价值,解!”    她悚然回眸;“像你这般人,从来不当人命是人命。”    “那是因为我当更多人的命是命。”他的唇温柔地碰触了下她云般的的发鬓,没让她发现“死人是为了征战,征战是为了野心,野心是为了百姓安居。”    她看着图不应声,室内陷入一片沉寂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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