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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血异  (第5/6页)
你的血,或者是验错了。”    大舅不吭声了。    这时候,大舅母气喘吁吁地跑来了,她问:“刚刚进手术室了吗?”    我说进了。她左手提着热水瓶,右手提着一包东西。我想,大舅和刚刚血异的事可千万别让她知道呀!    走廊里弥漫着医院特有的那种药味,手术室远处走廊里一个年轻的父亲正在哄着怀里的孩子。他一边摇着孩子,一边唱着一首农村的小曲子:    妖婆子妖,拔蒿蒿,    拔上蒿蒿蒸包包;    蒸上的包包有水哩,    妖婆子吃上馋嘴哩。    大舅也在认真地听着,眼睛里有两滴泪在转着圈儿。    大舅母以为大舅是为刚刚的事伤心呢,说:“老头子,别这样,刚刚没事的。”    大舅还是一言不发,认真地听着“妖婆子馋嘴”的小曲子。    晚上,喧嚣了一整天的城市,在初冬的寒夜中渐渐走进了安静。远处歌舞厅里隐隐约约的歌声还不时往人耳朵里钻,主街道上的霓虹灯放射着五彩缤纷的颜色。一辆辆小轿车刷刷地开过。    我和大舅肩并肩朝市医院的方向走着,风刮起的尘土在我们的脚下打着旋儿。    “外甥呀!”大舅很认真地看着我说“哎呀,如果今晚的结果还和中午一样,我怎么办?”    “大舅,你别急。”我说“如果今晚的结果仍然是血异的话,你还要冷静。”    “为什么?”大舅停下了脚步。    我也停下了脚步说:“刚才在桑医生家里,他说其实用不着进行第二次鉴定。也就是说,科学是严肃的认真的,没有半点虚假。为了照顾你的情绪,他才答应再做一次的。要叫我说呀,今晚买烟酒花的五百元钱实在是太毫无意义了。”    大舅说:“不!我就愿意花这五百元,我要彻底证明,你舅母是清白还是不清白的。她口口声声说对我一辈子忠心耿耿,哎呀!我为这句话,感动了半辈子,如果再次出现的结果还是血异的话,那就证明她欺骗了我半辈子。我会受不了的!”    我说:“大舅,要证明她是不是骗你了半辈子,你问问她就知道了。她要承认了,就不存在骗你半辈子的问题,她要不承认,就说明她骗了你三十多年。”    大舅痛苦地说:“哎呀,她要是承认了,就说明刚刚是别人的,我会更受不了的!”    “不!”我打断了大舅的话说“她要承认了是一件大好事,人非神仙,孰能无过?你不能因她一时的失足,否定她大半辈子对你的忠诚呀。再说了,领养孩子的人也大有人在,他毕竟是舅母身上掉下的rou。并且,刚刚哥对你还是很孝顺的。”    大舅不说话了。    在桑医生办公室里,他又一次拿出了鉴定结果:血异。    这一次大舅很平静,他请教桑医生:“哎呀!我还是不明白呀!”    桑医生说:“医生必须讲医德。为此,我郑重地告诉你,田刚刚绝对不是你的儿子。你的血型是AB型,你妻子可以是任何一种血型,按人体血型基因的遗传规律,你儿子应该是A型、B型,或AB型,绝对不会是O型。”    大舅说:“哎呀桑医生,这事还请你…”桑医生打断了大舅的话:“你多虑了,医生的责任是科学的诊断病情和对病人负责,至于其他的事出了这门就不存在了。我想我身边的工作人员也会这样做的。”    “谢谢桑医生。”    “不用谢。”    在回家的路上,大舅再次停下说要和我探讨探讨这件事。    我说:“大舅,你就直说吧。”    他说:“哎呀!照你的意思是说,她要承认了,我们就一如既往过日子,是这样吗?”    我说:“是的,她敢于承认,就说明这事她已经内疚了半辈子,始终想找个机会给你解释,但这个机会没有出现,她怕你受不了才深藏在心底的。”    大舅说:“哎呀,我明白了。那么,她要是不承认呢?”    我回答得很干脆:“不会的,我对舅母这个人还是了解的,她是用心在爱你。如果真不承认这件事,那她就是不仅骗了你,还骗了我。”    他问:“哎呀,这是为啥?”    我说:“因为,她在我心里是一个很出色的舅母,也是大舅很出色的妻子。”    “哎呀!”他说“我明白了,我们走吧。”    大舅明白了啥,我不敢再问了。我怕问得不好,今晚所做的一切会前功尽弃。    大舅是够可怜的了,他管了一辈子别人的事,每管一次就倒霉一次。这夫妻间的其他事,都能容忍,唯独这样的事是不能容忍的。这还不算,更要命的是为别人养大了儿子,你说他能不痛心吗?也就是大舅,换了别人,这样子的打击,怕是承受不了的。    突然,大舅大踏步地甩着手走路,大声吼了起来,引的路人朝这边张望。他吼的是地地道道的凉州小调《小放牛》:    …    养了一对牛,    长的个木垒角,    套上种田去,    倒把铧板折。    世上的穷人多,    哪个像牧童我。    田力我找老婆,    半辈子笑嘿嘿。    到老了才知道,    却是个假儿哥。    世上的苦人多,    哪个像田力我。    我一听大舅唱走了样,忙上前堵住了他的嘴:“大舅别胡唱,让人听见了!”    这时,我才发现,大舅已经哭得泪流满面了。他一把抱住我,大哭了起来,我也跟着哭了起来…    我和大舅都坐在冰凉凉的马路牙子上,大舅哭得痛快,哭得伤心,哭得淋漓尽致。我想,大舅这一辈子肯定从没有这样哭过。我心目中的大舅,高高大大,整日笑哈哈的,就是遇上多么气人的事儿,他都没有流过泪。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。今天的大舅是真正伤心了。于是我就担心,大舅今晚会出问题的,我应该送他回家去,以免出现意外。主意拿定后,又后怕起来。今晚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?    一阵风吹来,我和大舅都打了个寒战。我说:“大舅,冻死了,我们回家去吧。”    大舅说:“好,我们回家去。”    我说:“大舅,今晚你可千万别生气啊。”    大舅说:“好,我不生气。”    我又说:“你可千万别和大舅母吵架呀。”    他说:“好,我不吵架。”    我注意到大舅张口闭口的“哎呀”现在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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