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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三章  (第3/4页)
她穿白裙,却隐现黑色的内裤,鄙陋得不堪入目。    叮噹说孙雅芝令她想起那个角色一一“那种夏季不剃腋毛便穿短袖衣裳,还自以为是性感的女人。”    我已决定过去帮赵三,在这种时候,他需要朋友,我担心接触香雪海。    我怕她也是不修趾甲便穿凉鞋的女人,更怕她把脚甲留得跟指甲一般长,还要搽上腥红寇丹。    怕,怕的世界。    她接见我那日,赵三与孙雅芝结伴赴美,打算为孙母动第三次手术,鼎鼎大名的周恩造医生应邀同往。    赵三的钞票像水般淌出去,他在香港的一切由我照料。    香雪海在她寓所见我。    约在下午两点半。    男佣人引我入屋,把我交给女佣人,女佣人把我带进书房,请我坐。    书房十分朴素静寂,没有一点露骨现形,家具全部半新旧,一盏水晶灯是二十年代的款式,抹得晶光铮亮,沙发套子白布滚蓝边,酸枝木书架上密簇簇放着线装书,一切都搁在此地有好几十年了,毫无疑问。    叮噹曾经想要个这样的书房。    女佣人斟茶来,她说:“小姐在池畔。”    我这才留意到,书房一边全是落地长窗,外头便是游泳池。    香雪海永远不肯好好地见人。    她总在忙另外一件更“重要”的事:    上一次,是理发,这一次,是日光浴。    我踱出书房来到泳池。    泳池作实际的长方型,她俯卧在跳板上,闭着眼睛。    一身雪白的皮肤,太阳光对她来说,仿佛不起作用,伊的黑发结成一根辫子,垂在肩膀上。    泳池边有天然高大的凤凰木,树影婆娑,红花落在濡湿的青石路上。    我咳嗽一声。    她转动身体,睁开眼睛。    她起身,用一块大毛巾搭住身子,坐到藤椅子上。    藤几上有酒。    她喜欢喝,不分日夜,她手上都持酒杯,琥珀色的酒荡漾,映到她的眼睛里去,此刻我坐在她身边,仿佛与她相熟,因为熟习她这个喝酒的姿势。    我尽量放得自然“其实我们认识,已经有三个月了。”    她侧侧头“恐怕没有那么久吧?”    “有的。”她不知道,音乐厅中的观众,我有份。    “在飞机上同我捣蛋,有那么久了吗?”    我笑。    “时间过得飞快。”她喝一口酒。    “赵三有事,赶到华盛顿去,今日我一个人。”    “赵三直抱怨没人了解他。”香雪海半瞌着双眼,但只要留一丝空隙,我还是可以觉得她目光如炬。    “其实他需要的不是了解,我也不了解他,但是我同情他。”    “我…”她说“我认为他根本不需要同情,他的举止完全正常,所以我与他在短时间内便成为好友。”    “你接受孙雅芝?”    “世上根本是有这种人存在的,人家容忍我们,为什么我们不忍耐他人?”她坦然说。    “你不觉…可惜?”    “兄弟,当你活到我这个年纪,你便会知道,人最主要是求快乐。”她一副老大姐的姿态。    我的声音有点暴躁“对牢那么一个女人,他快乐?”    “子非鱼,焉知鱼之乐乎?”她笑容可掬。    我半晌作不得声。    “如果你是他的朋友,应该爱屋及乌,何必追究他的私事?”    “你纵容他,为什么?”    “因为我年纪比你大,态度比赵老太爷客观,所以看事物深一点。”    我叹口气。    “你的女朋友可好?”    “叮噹?”我微笑“很好,谢谢你,她此刻正在嘉道理农场参观最新蕃茄接枝法。”    香雪海点点头:“难怪你们有说不尽的话题。”她停一停“吃一顿饭的时候也说个不停。”    “其实我们见面的时间不多。”我搭讪地说。    “快结婚了吧?”    “正在筹备中。”    “罕见的一对壁人。”    “啊,谢谢你。”    我有点紧张,她叫我来,就是为了说这些不相干的闲事?    太阳光零零星星在凤凰木羽状的树叶间透下,并不觉得炎热,撇开别的不谈,这泳池畔的风光确是一流的。    香雪海是个有文化的女人,毫无疑问,我放下心来。    她穿着件黑色一件头泳衣,尽管遮着大毛巾,还可以看到她一流的身材,大腿与小肮略为松弛,可能这一阵子略欠运动,但可以看得出只要稍加锻炼,马上可以恢复最佳状态。    此刻她有一种慵倦的姿态。    我怵然而惊,原来女人的美并没有什么标准,千变万化,由许多因素构成,谁敢说此刻的香雪海不是一幅风景?    “在阳光下,”我说“你健康得多。”    她一怔。    “老实说,我一直不以为你会出现在阳光底下。”    她笑,缓缓伸一个懒腰,并不言语。    棒很久,她说:“我有点倦,今天晚上可有空?一起吃顿饭。”    “在这里?”我有意外之喜,我喜欢这栋房子。    她点点头。    “可以带叮噹来吗?她会爱上你的书房。”    “自然。”    “那么我先告辞。”    “八点再见。”她又伸个懒腰。    香雪海此时的神情似只猫。    我要设法找到叮噹。年前从日本带回来给她的无线电话派上用场。她把电话放在车里。    叮噹问:“找我有什么事?”    我向她报告。    “呵,你同她言归于好?不是说最讨厌飞扬拔扈的女人,忍无可忍吗?”    我尴尬“现在对她比较有深切的了解。”    “是吗?几时你对孙雅芝也恐怕会有比较深切的了解。”    “你到底来不来?”    “你应当问‘你到底去不去’,不,我不去。”    我气结“纵容未婚夫同旁的女人晚饭,后果堪虞。”    “人家把你当小老弟,我才不怕。”叮噹说。    “当心。”我说。    “你要走,我也没办法啊。”隔着电话,都可以看到她挤眉弄眼的表情。    我问:“今天晚上,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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