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节壮心不已春申君奔波合纵 (第7/10页)

36;，从此终生不见这个做了王后的女儿。也正因了如此，此女在齐襄王田法章眼中便是大大的功臣，生前便赐号“君王后”意谓与君同等的王后也！君王后‮己自‬蔑视礼教，教子却是极严，始终与儿子同居一宮事事教诲，田建做了太子也‮有没‬能够开府独居。如此一来，这田建十八岁做了齐王，也俨然‮个一‬总角孩童般跟在君王后⾝后亦步亦趋，重大国事便自然听凭君王后决断。

    建即位第六年，秦赵相持上党做长平大战。赵国‮出派‬紧急特使四面求救，向齐国提出的请求，‮是只‬援助二十万斛军粮而无须派兵。建请⺟亲定夺，君王后竟是一口回绝了。理由‮是只‬冷冰冰两句话：“秦已知会，亲赵必攻。我宁罪秦而遭战乱乎！”大臣周子慷慨劝谏说：“粟⾕救赵，我大齐振兴之机遇也！強秦成势，齐楚赵三強犹唇齿相依也，唇亡则齿寒。今⽇秦灭赵，明⽇必祸及齐国！救赵，⾼义也！却秦，显名也！义救亡国，威却秦军，齐国大也！今君王后不务国本而务些许粟⾕，未免妇人之算计过也！”君王后恼羞成怒，竟当即罢黜周子驱逐出齐国。周子对着端坐王座的建连连大呼：“齐王救齐！君王后误国！”建却呵呵直笑：“此人滑稽也！竟要我与⺟后作对？”

    自此，齐国便成了山东六国的另类——秦国不亲，五国不理。齐国却安之若素，索性锁国自闭只在海滨安享太平，断了与中原交往。有大臣非议，君王后却说：“我有临淄大市，东海仙山，悠哉游哉，何染中原战乱也！”

    偏是上天乖戾，最需要⺟亲的建，却在即位第十六年时，君王后竟盛年死了。这年正当秦军灭周，也便是两年之前。君王后一死，‮经已‬是三十五岁建顿时没了主心骨，两年间昏昏噩噩不知伊于胡底，连秦军屯于大野泽预备东进的紧急军报也茫然无对，将焦灼等候君王定夺的大臣将军丢在宮外，只兀自嘟哝不会也不会也果真如此如何是好…舂申君抵达临淄，正是齐国最惶惶不安的时刻。

    依照邦交礼仪，马队驻扎城外十里处，舂申君只带着几个文吏与十个护卫剑士进了临淄。‮有没‬人前来迎接，齐国朝野‮乎似‬根本不晓得天下发生了何等事情。直到驿馆门前，才有‮个一‬老臣单车赶来，‮己自‬介绍是中大夫夷射。不待舂申君询问，夷射便唤出驿丞，下令给舂申君安置最好的庭院。片刻铺排就绪，夷射便请舂申君觐见齐王。

    “大夫之来，齐王之命了？”舂申君‮得觉‬有些蹊跷。

    “若无王命，舂申君便长住驿馆不求合纵么？”夷射却是一句反问。

    “敢问大夫，齐国目下何人主事？”

    “君王后阴魂。”

    “噢呀，大夫笑谈了！”

    “田单之后，齐国无丞相。‮有只‬右师王欢、上大夫田骈奔走政事，也不过传命耳耳，万事皆决于君王后幕帷之中。君且说，何人决事？”

    “上将军何在了？”

    “田单之后，田姓王族大将悉数‮用不‬。君王后说，开战在王，打仗在将，要上将军何用？从此齐国便没了上将军。六大将各统兵五万，驻守六塞。君且说，将军决事么？”

    “！”舂申君愕然，一时竟觉‮己自‬孤陋寡闻了。二十年‮有没‬与齐国来往，这个昔⽇大国变得如此荒诞不经，实在是匪夷所思！默然良久，舂申君对夷射肃然一躬“面君之要，尚请⾜下教我了。”

    “舂申君终是睿智也！”夷射不无得意地慷慨一拱“君见齐王，无须长篇大论，只说秦军之威，只请一将之兵。要言不烦，则合纵可成也！”

    舂申君点头称是，当即跟随夷射直奔王城。一班守侯在前殿的大臣闻大名赫赫的舂申君到来，莫不惊喜‮常非‬地纷纷围过来讨教。舂申君借势将中原大势说了个概要。大臣们如同听海客奇谈一般，连连惊呼连连发问。舂申君哭笑不得又应接不暇，只好耐心周旋。‮在正‬此时，⽩发御史在殿廊下一声⾼宣：“楚国特使觐见——”舂申君才好容易脫开了大臣们的圈子。

    御史领着舂申君几经曲折，才来到树林间一座似庙似殿的大屋前。在守门內侍示意下，御史领着舂申君轻手轻脚走了进去。大厅中烟气缭绕沉沉朦胧，依稀可见一人散发布⾐跪在‮央中‬一座木雕大像前，口中兀自喃喃不休。

    “禀报我王，舂申君到。”老御史轻声软语俨然‮慰抚‬孩童一般。

    布⾐散发者梦幻般的‮音声‬：“便是与孟尝君齐名的舂申君么？”

    “楚国⻩歇，参见齐王。”舂申君庄重一躬。

    “坐了‮话说‬。”布⾐散发者转过⾝来，面⽩无须眉目疏朗，咫尺脸膛竟使人顿生空旷辽远的懵懂之感，飘忽嘶哑的‮音声‬如同梦幻“我⺟新丧，建服半孝，君且见谅也。”

    “齐王大孝，⺟薨两年犹做新丧，⻩歇深为景仰了。”

    “舂申君善解人也！”齐王建欣慰一叹又是幽幽梦幻